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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小说】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22-04-24 11:07:20

1.

尾爱合上伞,找靠窗的位子坐下。他坐在她的前面,头靠着窗抽泣。

你不会见过这样悲伤的一张脸,黑色卫衣被他扯着,攥着的手过度用力而凸显出发白的骨骼。*一颗眼泪掉下来,昏暗的光线从他的脸颊照射过,尾爱看见了光晕,是泪的光晕。

从拥挤的市中心缓慢的行驶过,树和行人逐渐变得稀少。雨接连好几天的下,阴郁着的北方天气,像是在细声低语。玻璃窗被厚重的呼吸染上一层雾气,他用指尖来来回回的写字,写着擦着,反反复复。

在这繁华都市里,公交上短暂而静谧,在苏荷和尾爱的少年时光显得冗长。

他和尾爱有些相像,父母都不在了,只不过尾爱的父母在一场天灾里去世,而苏荷的母亲就在半小时之前给了他一张信用卡,自此甩袖远去。而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少你妈还活着,而且还很年轻,她跟那个男的会幸福,对吧。

走了倒不如死的干净。苏荷噙着泪喃喃着。

可即使这样,我们不还都得活着么,而且我们得好好活着给他们看。

好好活着的。那话说的像个甜美的梦。公交车缓缓驶出这座城市边缘,树和马路开始占据他的大部分视线。雨总算是停了,微弱的阳光打亮他们的瞳孔。

那天他们在郊外下了车,在马路上闻着油菜花的香,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直到天黑。苏荷的岁生日就这么过了。短暂且使人在未来的大段时光里想念,想念那个中午,有个女人曾给自己的庆生,说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然后,没有然后了。

只是当时雨声大,天色暗,苏荷没看清她的面目,和她的别离。

2.

家里,他们的床挨得很近,他们各自玩手机,没有对话,突兀的,尾爱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外婆姊妹七个,很大的89了,很小的72,他们脾气都可好,有一回他们照相,却因为站的位置吵起了架,外婆说按年龄,外婆他哥说按身高。很后他们都哭了。

苏荷问尾爱,为什么都哭了。

因为外婆的二哥个头很高,当时也是刚去世,他们是端着照片去的。他去世的那天医院里站满了看望他的人,他戴着氧气罩,握着他老伴儿的手,挂着笑容。去世的时候当时医院里所有人都哭了。

要是他活到现在,有多大岁数?苏荷问。

嗯,我想想。嗯~八十七。尾爱想了想说。

八十七,这个数字苏荷经常梦到,黑暗里她的声音像一根勺子在不断敲自己的脑门。

苏荷跟尾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从初一开始,每天就他们一起上学放学,无论什么都在一起,在别人眼中他们就像是亲兄妹一样。

初三上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就被开除了。缘由是,学校不觉得这关系属于正常,那些可笑的人认为他们过于早熟,这牌子挂在他们身上,总有些尴尬和无奈。

重要么?那些流言就像粘在衣服上的毛毛球,烦人,却无关痛痒。学业,尊严,金钱这些都无关紧要。必要时,一场盛大且没有归期的旅行,一切都便终了。

他们都渴望着那么一场长走,大巴火车自行车,亦或行走,都行。他们只要,好好的活着,一起醒来,一起在彼此的温暖的言语中昏沉睡着,如此简单罢了。

他们找了一份快餐店的工作,老板人叫易生,人很好,经常和他们在闲暇时长聊,他比他们大五岁,曾在山西当过兵,刚退伍不到两年,还没有结婚。尾爱曾开玩笑说,易生就是她所喜欢的类型,成熟,稳重。

这本安静美好的光景,却因一场意外,毁了他们的一切,旅行,梦想,爱情,生活,逐一成了泡影。

水箱因操作不当,发生爆裂,滚烫的开水喷到尾爱的脸上。尖叫声贯穿了苏荷的心脏,她倒在水房里,积水被血染成一片,一圈圈蔓延开来。

3.

看护病房里,尾爱没有醒来。大面积的烧伤使她变得脆弱,稍微的动弹都会剧烈的疼痛。苏荷的眼眶肿着,瘫坐在椅子上,数小时没有移动。

尾爱是他的全世界,现在,世界开始腐烂。

尾爱的身上包裹着医疗布,眼睛被扎伤也被蒙着。医生说,由于大面积烧伤,想要痊愈,她需要做植皮手术。易生当时就在身边,他毫不犹豫的说,手术多少钱都做!

苏荷看着身旁这个男人,然后说,植皮,我可以么?

医生问,你考虑好了吗?

苏荷点点头。

易生呆呆的站着,苏荷迈着步子跟着医生身后,那个身影在易生看来,坚毅而强大。

生命和她只有一次。也许在多少年以后,有人会问那个男的如果在,多大。八十七了吗?兴许不止。

苏荷依旧呢喃着,尾爱是他的全世界,他们都要活着,并且好好的活着。

手术顺利进行,护士推着他和她走出手术室,经过易生身旁。易生自问自答,值么易生?值,兴许不止吧。呵。他流泪,然后捂着嘴陷入无可自拔的沉寂。

她的病情逐渐明朗,苏荷所做的一切她毫不知情。她还看不到自己,却不断的抚摸自己的身体。疼,火辣的疼。疼,就流泪。流泪也是疼。

易生的快餐店在繁华的街道关了门,不久便转让,他细心的照料着尾爱,还有苏荷。苏荷数次在夜深时从床上爬起来,在她熟睡时想要触摸她的身体。但还是在她的肌肤不到五毫米的距离停滞,然后抽泣。

他开始渴望他的旅行,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模样。

记忆里尾爱的样子永远都停在十七岁,在雨天里发呆,在睡前的低声细语,记忆像一把枷锁,牢牢的将他留在昨天,短暂且不可磨灭的记忆长河,抽身不得。

4.

病房里,那个女人推开门。被眼前的苏荷惊呆了,门咯吱咯吱作响,一秒,两秒,三秒。空气里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伤感,易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拿着热水瓶走出病房。

她一言不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抱住苏荷,母子俩的哭声像噩梦,令易生在很久以后依旧历历在目。

苏荷的母亲反复的问,为什么。

他的沉默击碎了这个女人的心。

外面开始下雨。

跟我走吧,我带你整容,我们两个不分开了。我以为你恨我……所以我离开……我以为你会好好的活着,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她哭着断断续续的说着。

没对不起谁,爸爸死那年,你抱着我坐在他种的桃树下面跟我说,你对不起他,你不该爱上另一个男人,他不堪打击而自杀。可我从未说你害死他,没谁对不起谁,我更没恨过谁。当年爸爸执迷不悟。就像此时的我,执迷不悟的去爱一个人,不为了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而是没了她,说过的好好活着,怎么可以,怎么能够。

苏荷答应跟她走,临行前,苏荷触碰着尾爱的指尖,问,睡了么。

没呢,你摸摸我的手,行么,现在不是很疼。

苏荷的泪雨开始下,他握着,轻轻的,疯狂的,整个世界都有点心疼。

还记得我们*一次见面么?他缓缓的说。你从公交车后门上的车,被司机发现了,司机说,那个穿蓝衣服没有投币的赶紧下车。他们都发现了你,我替你下的车。

说到这,尾爱咯咯的笑起来。他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眼泪却流两行。

他多么想说,尾爱我爱你。却不能说。让苏荷在离开她时向她说这话,又怎么可以,怎么能够。也许爱她就得离开,让她恨,总比让她悲伤的去过今后的时光要好的多吧。

苏荷对易生说,替我好好照顾她,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易生点点头。他释怀的笑,然后跟着他妈妈走,走到拐角出,易生突然问,你为什么离开她,你不觉得,这对她残忍么?我不理解。

我怕她会心疼。她今后会有一个明亮幸福的人生,而我这幅模样只会使他在今后的日子里悲伤。你不会告诉她真相的,对吧?

易生也忘记了,他是否回答了他的话。只是那天好像是经历了大半生的时光。

5.

他并没有跟他妈在一起生活多久,而是离开了,他过上他们曾向往的那种自由生活。他们曾说的去威尼斯,去迪士尼,去香港。他去了,是一个人。似乎在那些地点里,他想象的出她当时的样子。

易生会搂着她的肩膀,在著名的建筑下亲吻。

易生到有尾爱的外婆在的那个村庄,四处打听,有没有一个80岁的老婆婆,她姊妹七个,二哥去世的早,她有个可爱的孙女,叫尾爱……

那个村子许多人都记得有个蒙着脸的男人曾来打听过他们这里的一个女子,叫尾爱。

兴许易生随着尾爱会在多少年后的某个节假日回到这里,听人讲述那个人的事,但没人知道他的名姓。

只是说,他很怪,总不经意间的望着那些老旧绿瓦青砖的屋子,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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