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人间暖情”征文】这一年（散文）_1

时间的齿轮总是不停转动，不紧不慢，把2018越转越远，慢慢转在了身后，也把2019从远处缓缓转进了时光里，不慌不忙。在2018剩下不多的时光里，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忧伤，甚至还有些透彻寒骨的悲伤。虽然早就过了多愁善感的年龄，也早就没有时间伤感了，但无端的伤感还是会在每年的某个时刻悄然而至。

到新的单位已经2年了，也算慢慢适应了，虽然有时很讨厌那些枯燥的文字。单位负责网评的同事耍产假了，这个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我身上了。开始的时候压力很大，游哥说艺不压身，学了总不会是坏事，于是我学会了写网评，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努力去做，毕竟这个世上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人也没有几个。岁数虽然在增长，但心智依然没有成熟，没有学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不高兴的时候马上会反应在脸上，说话也不喜欢转弯抹角，朋友说想不明白我这种性格这么多年居然在体制内存活下来了。我笑说也许是因为我遇上的都是好人，或者是因为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别人觉得没有必要跟我计较或者介意吧。人的性格总是注定了的，如果没有逼到绝处是很难改变的，而这种依赖性因为有游哥的庇护让我不愿意长大，不愿意去独立。

身体也感觉有些不如从前，总是嗜睡，感觉永远睡不醒，跟着游哥去看了两次中医，医生说湿气太重，别的还好。记忆也是越来越差，经常出了家门下了楼总会怀疑没有关门，想到如果没有关门小偷进去了，把多多打死了怎么办？于是只好返身上楼确认，当然门总是关好了的。天气冷了，开始用电烤炉，虽然每次下班的时候一定会仔细检查是否关上，可常常下了楼又不确定是否关了。经常会重新返回办公室看看才放心，如果偷懒不想回办公室确认，便想如果因为没有关而引起火灾后果不堪设想，一晚上都会听有没有消防车的声音，一晚上都会很忐忑，当然第二天到办公室发现其实是关了的。经常找眼镜，找手机，常想着做某事，可转身又忘了，也许这是人衰老的症状之一吧。人总是会在时光的流逝中认输的。

这一年依然平平淡淡，无大悲亦无大喜，忙碌却又充实，也许这就是中年人的幸福吧。从去年游哥查出糖尿病到现在生活变得很规律，饮食也变得健康，烟也戒吧，每晚泡脚成了生活的必然，血糖也控制得很好。有时也觉得挺辛苦，每天白水菜、苦荞粑吃着，不管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每天总是坚持走路，把吃的东西消耗掉，只是他时常念叨五花肉、可乐、雪糕等曾经爱吃的东西，眉目间满是想念。从每星期去双流看中医调理到后来遇到二十四节气中大的节气才去，文质彬彬的年轻医生轻声细语地询问然后认真地听，仔细地把脉后总说良好。游哥说等去复查血糖如果正常了就要正常饮食，要吃五花肉，要喝可乐，可是11月底去市上两家大医院查后，居然结果不一，一家血糖偏高，一家是正常的，愿望只能搁浅，生活依然如曾经的一年继续。但不管怎样艰难，我们会相伴到老的。

今年二月份报了驾校，经历各种辛苦与纠结，终于在八月二十七日拿到了驾照，刚好半年。然后就是游哥的陪练加他恨铁不成钢的教导，却依然难以破我胆怯的胆。十二月在他的陪伴下上了高速，从双流开回乐山停到车库算是一种进步，虽然我对开车依然没有一点渴望。八月与游哥去欧洲旅游，异国他乡虽然风景很美，气候也好，人也很放松，但饮食上很不习惯。半月的异国游明显地感觉到我们*的好和强大，也就更加想家，想回国，还产生了比以往更加强烈的爱国情结。游哥总说他逼我开车，提前带我出国就因为他得了糖尿病，想我独立，想满足我去欧洲的愿望，听后心里总是满满的伤感，但我相信我们会相扶到老的。

虽然家里人不多，但也一直热热闹闹的，很温馨。六月女儿出嫁了，一下感觉家里冷清了不少，生活忙碌了一些。十二月，小灵也出去租房子住了，家里只剩下游哥、我和多多，虽然日子照旧，但感觉更加冷清了，好在我与游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还有多多每天热情地迎接，一切还是习惯的。而早餐没了小灵帮忙，我更加忙，总是打仗一样，要带多多出去遛一圈，要做早餐。现在游哥早晨开始起床帮忙做早餐，减轻了我的一些负担。但不管怎样总得慢慢适应，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的，就像当初我们义无反顾地离开家一样。

爸爸已经走了四年多，时间真的过得好快，总记得他很后的样子，记得他因为痛而满脸的汗水，却倔强地不愿哼一声，记得他想拔针头的手，记得他面向门口的期待，总能感觉到手里还在他的余温。时常想起他，曾经的抱怨也变成全是他的好。但我知道时间不会倒转，我只能尽量照顾好妈妈。而妈妈除了腰和胃不是很好外，别的还行，每次回去，她还是像年轻的时候精精板板的。国庆节姐和姐夫带妈妈去广元见了妈妈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姐姐。老姐妹手牵着手一起去爬山逛公园，也许这是她们姐妹很后一次见面了吧。11月底妈妈突然就说腿不舒服，麻木的，走不了路，以前半个小时可以走完的路程花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完，心一紧，真怕出什么意外。三哥陪着妈妈去县城检查，医生让多休息，不要再干活。说话不是很清楚的三哥除了在家里的群里发检查的结果外也没有什么主意，心里感觉酸酸的，要是爸爸在就好了，或者我们姐妹离家近些也好，可以随时照顾，随时陪着去检查。古人说父母在不远行，可是我们年轻的时候就那样毫不犹豫地远离了家乡，远离了父母，总以为那就是一种长大，那就是独立，只有人到中年，父母日渐衰老才会明白那句话的意义。彝族年回家把妈妈接到乐山再一次检查，拍片后医生还是说需要多休息，不能干活了，别无他法。于是把妈妈带回马边想让她静养，可她却依然静不下去，但总比在老家好多了，每天晚上给她烧水泡脚，不让她多走路，她感觉好多了。不能多走路，不能多站，感觉妈妈一下老了，有时感觉像个小孩。但人老了，总想什么都管，总是有太多放心不下，总想什么都十全十美，但生活是不可能那样的。她总是时常念起爸爸，也时常说起年老后的奶奶，有愧疚，有想念，人老了也许就是这样吧。

婆婆妈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今年已经住了两次院，好在公公爸身体还算硬朗，也能很好地照顾婆婆妈。国庆节回去，老人明显老了，话也越来越少，吃的东西也少，瞌睡也少。小姑子在微信里抱怨生活的不容易，抱怨自己的辛苦，更多是抱怨父母的不理解。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多少文化的她只能去做家政工作，而同样没有多少文化又老实的老公又下了岗了，女儿上大学但身体不好，一年总得住上两三次院，婆婆身体也不好，而自己的父母也总是不理解自己。但其实谁的生活又容易呢，特别人到中年，上有渐渐老去需要照顾的父母，下有需要供养的儿女，只能自己咬着牙拼命去承受，还得人前笑脸，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每一个看似光鲜的人背后其实都有着太多的不容易，只不过每个人面对的群体不一样罢了，但生活的压力总是一样的。遇上能理解自己的父母是幸运，但如果自己的父母并不理解自己的辛劳与付出，也得接受，因为这个世上朋友可以选择，亲人合不来可以不来往，可唯独父母和家庭出身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但不管生活怎样艰难，生活总得继续，因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与义务。

乖乖走了快三年了，多多也快十三岁了，明显地老了。没有了乖乖的陪伴，多多也孤独了许多，虽然乖乖总是欺负他。没有乖乖，多多出门也不怎么打架了，也不追拖拉机了。而越来越感觉多多的神态里有乖乖的影子，拍照也越来越好看了，我总问他乖乖是不是附身于他了，他总是深情地看着我。今年八月多多的腿突然就不行，自己上楼梯很费力，很初的时候它还是努力自己跳上去，但后来就只能抱它了，从很初的抗拒被抱到现在主动等着抱，它也只能服老了。带去医院看了两次，医生说狗狗岁数大了，关节不行了，要控制食量要减肥，要减少走路，不能自己上楼梯等等。于是控制了他的食量，外出爬山在多多的生活里没有了，偶尔走远了也是坐三轮车。以前冬天我上班的时候多多总在卧室门口看着，门一关他马上返身跳上床，然后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半夜也常常跳上床坐在旁边看着我，满眼是深情。春秋的时候它就跳沙发，常常像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思考狗生。现在他跳不上沙发也跳不上床，每次看到我走后叹口气便回窝里了。岁数越大，它也越来越依恋我，自从乖乖走后，他出门不再跟着我妈妈了，也许是怕她岁数大了保护不了他。现在女儿和小灵也带不出去了，除非确定我没有在马边才会勉强跟着走一小会儿便回家，也许没我陪着，它觉得家是很安全的吧。我用十多年的时光陪着它，它却用一生来陪我，陪伴是很长情的告白，而守护是很沉默地陪伴。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爱它。

很喜欢阿桑《叶子》里的歌词：“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我一个人走走停停，但我也渐渐地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朋友一直不是很多，工作后，曾经的朋友都天各一方，距离总会让友情淡了的，而同事要成为知己其实很难，因为往往在涉及利益的时候，同事之间的友情并不是很牢固的。尤其是我这种不打牌不喝酒不喜欢交际还很腼腆的人朋友更是少得可怜。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总是会越来越孤单的，孤单到朋友真的屈指可数。二十多年前孤身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与友珺算是知己。周末常常一起煮饭，一起爬山，一起看青春流逝。但近几年她身体不好，周末又总要去成都陪上学的女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于是周末总是一个人看电影，也就习惯了诺大的场地自己一个人笑，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带多多出去玩，给它拍各种照片，虽然多多只是自己欢快地玩着。偶尔读读书，写写字，种多肉，喝着咖啡看时光流逝，但我从来没有觉得寂寞。有时很喜欢这种有多多陪伴的孤单。

冬至，居然出了太阳，虽然不太暖和，但依然让人心情愉悦几许，圣诞节也在朋友圈晒礼物和反对过洋节的矛盾中过去了，这一年也许会在这样阴霾微雨的天气中结束吧。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现在却是一晃一年就过去了，真的是时光催人老，于是总是怀念那些慢时光的日子。可不管怎样怀念，时间依然一如既往地走着，生命的年轮总是一年一年地增加着，对谁都一样。人也许总会在失去后才会怀念曾经觉得厌烦的人与事吧，所以时常想念在医保的工作和同事，也常常怀念在学校的单纯的日子，但如果真的再回到过去，必定是不愿意的，时光就在人的纠结中继续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