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朋友（散文）

1

邻居大哥在他儿子出生几个月后，就和嫂子外出打工了。把儿子留在家里，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身体还不错，依旧操持着家里的田里地里，喂猪养鸭。邻居家里养了一条狗，一身黄毛，看家护院。爷爷奶奶要出门干活的时候，就把门关上，让狗狗在家里看住小孩子。

狗狗也听话，只要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它都会跟在小孩子身边。小孩子刚学会爬，他们就在地上玩。狗狗会咬着小孩的衣服，不让他爬到水缸那里去，不让他爬到天井里去。有时候狗狗在前面走，小孩子在后面跟着爬，有时候小孩子在前面爬，狗狗在后面跟。小孩要睡觉了，狗狗就会趴在他身边。小孩会把头枕在狗狗的肚子上睡，或者搂着狗狗的脖子睡。睡觉的地方可以是凳子下面、饭桌下面、楼梯下面，或者是家里的某个角落。小孩会经常把手放进狗狗的嘴里，抓它的舌头。过了一段时间，小孩子开始会咬东西了。他经常抓着狗狗的尾巴咬，抓着狗狗的耳朵咬，狗狗只会跑开一点点，保持安全距离。只有爷爷或奶奶回来了，狗狗才会自己跑外面去玩。

今年那小孩子已经15岁了，他应该不记得那只狗了吧？

2

外婆家里也养了一只狗，一身白毛。我家和外婆家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经常会去，所以狗狗跟我家里人也很亲。每次去外婆家，它都会围着我转几圈，然后在我身边趴一会儿才跑掉。

有一次在外面打工回来，下午和妈妈去外婆家。在离外婆家还有好一段路的时候，就看到狗狗在路上跑来了。一脸很高兴的表情，欢快的摇着尾巴，然后跟在我后面回外婆家。刚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外婆看到我们，高兴的说:“我说它这么快跑出去干嘛，是你们过来了呗！”原来它是特意来迎我的。进了家里我们坐了下来，妈妈说到这狗挺乖的，外婆说:“乖是挺乖的，就是会去追摩托车，还很凶。”接着又对狗狗骂道:“死狗儿，不敢再去追摩托车了，听到没有？再去追榔断你的腿！”外婆看着狗狗趴在地上，低着头没理她，又说:“屁用啊，讲不听的。”

那天我们晚上9点了才回去。农村的夜晚一片漆黑，我们打着一个手电往家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两只发光的狗的眼睛。我说:“妈，后面有一只狗。”妈妈说:“嗯，外婆家的狗，它是在送我们回去。”妈妈回过头去对狗说:“今天不用送了，我们有两个人。”狗狗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我和妈妈继续往前走，妈妈接着解释说:“这只狗真的很乖，我每回过来晚上回家的时候它都会送我，还要送到家里它才又自己走回来，回回都这样。”走了一段我回头看，果然看到它还是在后面跟着，我叫它可以回去了，妈妈说:“算啦，它要送到了才会回去的。”就这样，狗狗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走，在夜里黑暗的路上，时隐时现。等我们到了家里，拉亮了电灯，它也从门口走进来，转了一个圈，就出门回去了。

3

以前上班的地方，门口有两只流浪狗。是两只小的宠物狗，一只黑色，一只白色。常常趴在门口的一小块草地上。或许它们把那里当成家了。偶尔也会在附近的什么地方看到它们在路上或者路边，互相追逐、奔跑。但是都会回到这里休息，一起趴在那块草地上。

那时有一个同事，是很爱狗的人，长得很漂亮，心地善良。上班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吃饭，每次吃完她都会给那两只小狗带点东西吃。把吃的放在地上，招呼一下，两只小狗就过来吃了。如果旁边有大些的别的狗，我们会等它们吃完了才回去上班。有时候它们不在那里，我们也把吃的放那儿，过一会儿再去看，没有了就知道它们回来吃过了。

有一次我们吃完饭，剩的比较多，就拿了一个快餐盒装了满满一盒。有糖醋排骨，肉什么的，我们都在想，今天那两只小狗可以吃一顿大餐了。等我们回去却看到只有黑狗在，好像没什么精神，白狗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开玩笑说今天小白狗没有口福了。把吃的放在小黑狗旁边，小黑狗不出所料的高兴地走过来，闻了又闻却没动嘴。我们看看上班时间快到了，就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去看，小黑狗趴在快餐盒前面，像是在闭目养神，盒子里的东西还剩下差不多一半。我想这是怎么回事？按它的饭量应该不只吃这么少啊？可能是我们带的不太好吃吧！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去看，发现小白狗回来了，把头低在快餐盒里叭叭叭吃得正欢，小黑狗在旁边正眼巴巴的看着它吃。

我瞬间明白，原来刚才小黑狗是特意给小白狗留了一半；我瞬间想到，原来它们早已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