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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收获】永不凋零的康乃馨_1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1-11 14:00:01
立春多日,属于冬天的雪花却没有跨过季节的门槛,纷纷扬扬,渲染一地的洁白,也飘落在老人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脊背上。   漫天雪花纷扬的旷野,客车缓缓停了下来。姜敬文与妻手忙脚乱地把行李搬上了车子,他的母亲也从电动车箱不显眼的一角拿出用绳子捆着甚密的纸箱递给他说:“还是带上吧,这是自己鸭子下的,有营养,小心着些,别弄破了。”   姜敬文本来是不让他母亲拾掇这些的,告诉她下了汽车还要转几路公交车才能到厂,没想到她还是捎来了。姜敬文就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溢满酸酸的感觉。   在姜敬文的记忆里,母亲的脊背一直都是挺拔的。他听老人们讲,他小时候异常调皮,别的孩子都聚在一块儿玩耍,他却总是趴在母亲的脊背上。他的母亲背着他除草间苗,等各种各样的农活,因此,他的成长是母亲劳累的堆积。他曾经暗自下定决心,要让母亲在后半生里坐享天伦,可事与愿违地是,自己总是在寻觅目标的路上。不经意间,母亲就在忙忙碌碌中变老了,风霜年纹铺满脸庞,脊背也渐渐不再挺拔,自从父亲得病后,她的脊背日渐更为弯曲。   父亲大抵是在六七年前患上的老年痴呆症。父亲之前有个习惯,每年的农忙时,就在家里操持家务,农闲时节就喜欢在姜晓玲家里小住。姜晓玲是姜敬文的姐姐,是他老人家的女儿,他与姜晓玲的公公是要好的棋友,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   姜晓玲家的东边是一个非常大的梨园,春天到了,洁白的梨花妖妖娆娆,夏天里绿树成荫;到了秋天,沉甸甸的白酥梨满树满枝,环境非常得优美。他们没事儿就喜欢在那树荫下摆开棋盘,畅快淋漓地杀上几局。姜晓玲的公公有好吃的东西,就会拿过来,与他一起品尝,他老人家有什么别样另味的美食也会与他分享。   有一天,姜晓玲从集市上买来一些山竹,猕猴桃之类的新鲜水果,在农村里,这也算是上乘的美味了,他老人家非要亲自给他送过去。然而,那一次,他拎着水果袋却往梨园的方向走,而姜晓玲的公公却是住在西面,距离也不太远,隔着两个院落,他走了半拉,路过他们经常下棋的地方时突然想起来方向反了,再赶忙往回走,脚好像也不太听使唤。这一切,都是姜晓玲后来才知道的。毕竟农村人见识短浅,他老人家只是以为上了年纪,两眼昏花,脑子该糊涂的时候了,并没有及时就诊,如果他能跟女儿或者跟无话不谈的女儿公公说出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他老人家从姜晓玲公公那儿回来,怕弄出更不靠谱的事情,让人见笑,午饭也没有吃,就闹着要回家,也令姜晓玲后悔不已的是:老人家与姜晓玲公公挥手告别时,眼里噙满泪水,她竟还没有领悟更其中的含义。站在他老人家的立场上去想,一定难过到了极点,很可能这是与要好的朋友作很后一次告别!而且还不得不走。让他更是始料未及的是,更糟糕的事情正悄然来临——他已经重病染身。   回到家里,静养了两天,他翻了翻书本,上面的字,忽然变得生疏了,一个也不认识,在他的眼前,上面一行行的文字象上下翻飞的苍蝇,气鼓鼓的将书本扔出去好远,不一会儿,子灵蹒跚着腿,走路还不太稳,在他的床前喊爷爷,他竟然指着子灵问是谁的孩子,大家这才噩梦一样的醒悟过来,虽努力四处寻医问药却不见好转,再后来不认识任何人,走路要靠人搀扶着,很后瘫痪在床。   家境堪忧,姜敬文不忍心年迈的母亲独自操劳,准备在附近找点零活干,一边贴补家用,一边照顾父亲。他的母亲非常执拗,说不用挂念家里,她能照顾好一切。经不住母亲地劝慰,他们又踏上南去的列车。   敬文在电话的这边听到的总是母亲那边传来的喜讯,什么父亲会说了几句话,什么比昨天多吃了多少。敬文虽心生愧疚,听到父亲安好的消息也消融了些许繁冗的心结。   终于有一天夜里,母亲轻轻地啜泣着告诉他们:“你爸怕是要不行了,你们快回来吧!”   他木讷地坐在床前,烟一根接着一根,氤氲的烟雾缭绕在他浊浪翻腾的心际。没有哭,没有流泪,因为泪水涤荡不了失去父亲的悲恸,和在父亲病重期间不能在床前尽到孝道的遗憾,不仅如此,还要让母亲代替着应该儿子尽到责任的羞赧。乌鸦方能反哺,仓狼还知道在母亲不能自食其力时,养老送终,以尽孝道,而自己父亲病重,却撇家舍业置身于他乡异处,这一失衡的天平究其是牵强归咎于生活的逼迫还是良心的缺失?   妻默默无语,心思单调而寥落,慢吞吞地收拾着衣物,似乎也是在拷问自己为人之道的独白,她将衣服一件件叠好了,放在行李箱里,她叠地是那样的虚弱,饱蘸着感伤与愧意的情愫,极不匀称的喘着粗气,一切都弄停妥了,将箱子拎在手里,那箱子在她看来,异常地沉重,声音似从喉咙里发出,轻轻地说:“咱们走吧。”   那是正月十五,元宵之夜,他们提着行李无精打采地沿着马路向车站的方向走,星空下的大街往来不绝的车辆象一条条回旋盘绕的火龙,它们不断地融合在一起,又不断地剥离开来,变幻着各种各样梦幻般的图案;广场上流光溢彩,鼓乐声声,大街上,闹市区人山人海,潮水般涌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五彩斑斓的礼花此起彼伏,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把这个迅速膨胀的城市妆典得暖意融融,绽放着全新的希望。他知道,他已经脱轨了这个时代,弥漫在眼前的一切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至少现在渐行渐远。   父亲走了,在那个寒气逼人,花期尚未来临的初春,就那样,悄无声迹的。一抔黄土掩埋了父亲为儿子劳瘁与艰辛的一生,却掩埋不了作为儿子对父亲的亏欠,和了却对父亲哪怕一点点尽到孝心的夙愿与期许。日子一天天在悲恸的氛围里煎熬着。他的母亲却很坚强地说:“人活再大都是要走这条路的,该看的医生也都看了,没有啥遗憾的了,你们打工去吧,处处需要花钱,家里不能没有收入。你看我,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姜敬文心里非常清楚,就在那天,他半夜如厕,路过母亲的房间时,听到母亲躺在床上,隐隐的啼哭,那种声音混浊而凄凉,是从蒙着头的被窝里发出,他甚至能感觉到母亲在极力控制着情绪和哭声,声音虽小,在他的意识里,象雷击一样地震撼,胜过悲天抢地的哀嚎。他知道这种心里的苦痛不是劝慰可以治疗得了,或许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哭泣才是很好的疗伤途径。那天夜里,姜敬文五味杂陈,象茧一样的缚着他的身心,令他窒息,气团塞住他的喉咙,鼻腔酸楚到极点,如果不是有太多的顾忌,真的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是,他没有,只能躲在厕所里偷偷哽咽,宣泄着压抑与辛酸。晨起时,他们都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依然平静的重复着往日的生活。   “子灵该上学了,不想去了。”敬文转过脸去幽幽地说,他怕禁不住泪水。   “去吧,别担心,咱家离学校近,我能照顾好子灵的。”他的母亲说着转过脸去,看不见她的表情。   白天忙忙碌碌敬文似乎停滞了对家里地牵挂,夜深人静时母亲劳累的身影、每次回家子灵一头扑进他妈妈怀里的狂喜和返程时抱着他们的大腿哭闹着依依不舍的情形无不驿动他酸涩的心,思家回家的念头油然而生,而骨感的现实也一次次将刚萌生的嫩芽活生生的肢解。   子灵渐渐大了,懂事了,对他们地思念也不再那么强烈,电话里听到的也都是一切平安的喜讯。敬文记得有一次回到家时子灵的眼睛红肿着,穿的衣服脏兮兮的,妻子心疼地向他抱怨:“孩子都这样了,还说一切都好!”   “她还能说什么?”敬文劝慰着,“妈就是报喜鸟,难道还能说没有把子灵照顾好?让咱们担心?已经七十岁的老人,家里,地里就她一个人,哪能顾得来。”   今年没有年唇(注:徐州方言,形容没有年30,过年匆忙),过了二十九就是春节,而厂子依然呆板的二十八放假,庆幸的是他们几经辗转还是在节前搭上了返乡的末班车。母亲知道他们的到来,老早就在离家很远的车站等着他们。看到他们的*一句话就是:“你们穿这么薄?冻感冒了咋办?”   回到家里*一件事就是到店里买布,为他们俩做棉衣,嘴里还叨叨着:“外面卖的再花里胡俏也没有棉衣服暖和。”   有了这个活儿,当别人在春节这天封刀封剪预示一年终有稍息,互相拜访共祝贺岁时,她却在噼里啪啦地鞭炮声里用剪刀、尺子、针线,诠释着母爱的含义。   四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客车估摸着就要到了,老人更是忙碌,针线在她的指缝间娴熟地跳动着,终于在客车到来之前完工了,她舒了口气,笑靥在皱纹间漾开。   妻亲吻了一下坐在车箱棚里的子灵,他们就匆匆登上了客车。   “爸爸,妈妈,你们快走吧!”子灵挥着小手用稚嫩的声音喊,“不要想我,我听奶奶的话,听老师的话。”   妻禁不住泪水地滑落,哽咽着向他挥了挥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孩子大了!母亲老了!   雪花棉絮状许许地飘落,远处的树林,近处的楼房瓦舍都浸润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车子愈走愈远,老人依然在雪中伫立着,伫立着! 洛阳哪家医院治疗癫痫病好呢黑龙江哪个癫痫医院很好郑州癫痫病根治方法武汉治羊癫疯的医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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