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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我很爱的人(散文)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2-09 18:26:01

【捎去天堂的思念】

八月的桂花香远益清,一如我淡淡的思念随风飘向我以为你在的天堂。

——题记

一个人行走在桂花丛中,淡淡的桂花香弥漫了整座院子。桂花开的很迷人的时候,那股子香气,也确实令人魂牵梦萦。

在风中,你羸弱的身影站在门前的桂花树下颤颤巍巍,宛若一片残殒的秋叶,倏地落下,在半空中瑟缩着打转儿。你只是注视着那条我归家的路。直到我像小鸟一样扑棱着双翅飞向你瘦骨嶙峋的怀抱中。你才笑靥如花,嘴唇咧成一个“合”状,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而似乎你和母亲之间的每一次争执都是为了我,你不许母亲体罚我,还常常在我犯错被罚跪的时候给我递小板凳或是硬把我拉起来。看我哭得淅沥哗啦,你就会给我讲《王婆下山》的故事,你总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陪我不吃不喝,然后又亲自为我做我很爱的炒饭。你就像他们口中所谓的“溺爱”一样包容我的任性和无知,就像大海宽容海浪的猖獗。却又在时刻地提醒我:树高千尺也不能忘记根的哺育。

生活就像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才刚刚露出幸福的颜色,便被突然袭来的暴雨打湿,一切的快乐和安宁,都被浸染的一塌糊涂。

那一天,当我明白“永别”是再也见不到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想想从前那些肆无忌惮地挥霍您给的关爱竟是如此的荒唐和可笑。泪水只是沿着海岸流淌,没有歇斯底里地哭喊,只是静静地端详您的遗容。您那双常带笑意的双眼渐渐迷离,直至看不见你思念的模样。眼角的皱纹细密而松弛,那张瘦削颧骨突出的脸蜡黄死沉,四肢僵硬却又安详地躺在那里。我多么希望有来生,若有来生,让我来爱您。我寻不到片刻的宁静,那思绪像满壁的爬山虎占据了它所能达到的空白,汇成我们生活十年的画面。

从此,再也没有那个在桂花树下翘首以待的瘦弱的身影,再也没有那个在我哭泣时给我讲故事的老人,再也没有那个温暖的怀抱等待我的归来。但是我却幸福的真实地拥有过。正是因为失去,我对生者倍感珍惜。我怕我会徒留遗憾。

十年了,我一直珍藏着您的老照片,深藏着那一件件悠悠的往事,铭记着您殷切的教诲。是对自己少不更事时恣意挥霍您的关爱的一种提醒。“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是何等的凄凉和悲怆!谢谢您把关爱给了我,让我徜徉在那种真实的关爱中不曾迷失自己,谢谢您把宽容给了我,亦让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即便受到伤害也愿意宽容别人。

一阵暖风拂过,满腹愁肠都淡漠。瞧,那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树,随风摇曳起来了。

爷爷,您在天堂还好吗?我把思念寄在这淡淡的桂花香里,愿它随风飘向您在的天堂。

【人间十月天】

又是人间十月天,不知天上是何年?欲笺心事无人诉,亲人相隔两重天。

——题记

日子飘飞,十一载峥嵘岁月。又是人间十月天,不知天上是何年?窗外又是凄凄的雨声,不知哪条是通往天堂的路?不知天堂的你是否康健?不知何时能够与你重逢?无奈十年生死两茫茫,不知何处与你话凄凉。

你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为我拭去眼角的泪花。你说你只是远行,叫我勿念,可我总等不到你归来;你说你一直在我身边,叫我勿思,可我总寻不到你的身影。

每年回老家,我都会久久地伫立在村口的马路上,注视着家门前的那棵梧桐树,希望看到你站在那摇曳的梧桐树下翘首把我张望的身影。每次翻着你的照片,总觉得你还在,千万次泪雨涟涟将“爷爷”呼唤,可是总听不到你亲切的回答。我只有对着你的照片暗自神伤,脑海里浮现那一件件往事。

儿时的我总是很调皮:经常放学晚归、不爱学习、不做家务。恨铁不成钢的母亲总是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常常被母亲罚跪小板凳,这个时候,你总是挺身而出,和母亲理论起来。你说母亲这样的棍棒教育会遏制儿童的童心。你就是母亲口中的“溺爱”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然后对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我嘘寒问暖。见我越哭越来劲,你就喜欢给我讲《王婆下山》的故事,而故事中那个“爷爷”总是唱着《世上只有爷爷好》(爷爷根据《世上只有妈妈好》改编的)去营救那个被王婆拐卖的“孙女”,故事到这里,我总是会强调我不是那个“孙女”,因为我不吃陌生人的东西。而你总是呵呵的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7岁的时候,我被一个有有智障的女孩用石头砸了脑袋,是邻居家的一个姐姐把我背回去的。奶奶见状,问了来由,顿时是火冒三丈,非要去和那个女孩的家人理论。而一向“溺爱”我的你却制止了奶奶。你说,人家家境不好,孩子又有智障,这样去吵闹,影响了邻里间的关系,况且孩子还小,不要在孩子面前和别人大呼小叫。你还说了很多,大致意思就是不让奶奶去找人家麻烦。一向体弱的你就负担起了天天背着我去医院上药的重任,因为是头皮受伤,必须要把受伤那一圈的头发剪掉,小小年纪就有爱美之心的我瞬间成了一个“癞子”自然是不会上学的,于是你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走了几里山路,去集市上为我买了一顶很可爱的帽子戴在我头上,我才肯罢休。

你有一个几十年的朋友,姓肖。我叫他肖爷爷,那些年,他经常来看你。那时,我正趴在凳子上写字,听你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时诉说你们那个时代的故事,那段无法解决温饱的饥谨记忆和那些峥嵘岁月烙在了你们的心上,你于他有一饭之恩,正是闹饥荒的年代,你家中还有5个年幼的子女,你一直患病,挣得工分又不多,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饥饿的外乡人,你把家中惟一的一点大米和着红薯煮给他吃了,临行时还给了他一块钱作为路费。当年的一块钱可是你一家人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呀!你的温情和善良让一个穷困潦倒的外乡人感受到人间的真情。说着,他深情地握着你长满老茧的双手,硬要塞两张白花花的钞票给你。90年代的百元大钞在我们的小山村里还是挺值钱的。可是你没有收,你推让着,有些生气。你说能够凭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是一件好事,在世上谁没个难事儿呢?

所有的往事都清晰得如同昨日一般,不曾遗忘,像是烙在心上印记,成为我此生都不能忘怀的情牵。

也曾是这样的一个雨天,哀乐阵阵,在一片哀嚎中,你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一生贫寒的你未能给我们留下家财万贯,却把你助人为乐,善良大度的美好品质留给了你的后人。9岁的我对着你的遗容嚎啕大哭。千呼万唤不闻应,很恨阎王不通情。此去天堂无归程,以后再无至亲人。从今路途多坎坷,谁又为我点前程?满腹惆怅何人诉?老家没了盼我人!

舐犊之情,没齿难忘;教诲之恩,醍醐灌顶。在你的耳濡目染之下,我懂得:“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的道理。若是我有一丝一毫的好秉性,或是有一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和豁达开朗,这些都归功于你。我总是怀着爱心吃蔬菜,感恩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原谅那些伤害过我的人,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但求问心无愧。

一阵暖风过,满腹惆怅都淡漠。人间十月很相思,教诲之情永不没。但愿来生再聚首,凭我来把恩情诉。

【雨中等候】

十一月的雨总是伴着萧瑟的风忍不住缠绵,我坐在窗前发呆。有水珠顺着玻璃窗滑落,丝丝落入我虚掩的心扉。透过朦胧的水幕,我仿佛又看见你在雨中安然待我的身影。

常年求学在外,少回。然每逢节假势必归家。中秋节时,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你一听是我要回家就忙着问我要吃什么,而我亦是毫不客气地罗列了一张菜谱。你说重庆在下雨,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伞,还说你会在菜市口等我。

挂了电话后,我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回家的车。窗外亦是雾雨蒙蒙,只见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摆动。

因一时着急,下车后才发现忘了带伞。冒着细雨,踩着泥泞,奔跑,任水洼里的泥浆恣意飞溅。哪怕人群密集的市场,我亦能穿越千山万水把你寻到。远远地,我就看见了你的身影。彼时,你已穿着厚厚的夹袄,提着硕大的菜篮在菜市口安然等待。

怔忪间,我的心中竟涌动一股莫名的悲伤,是看见你渐渐衰弱的身体?我很快收敛了愁容,大声呼唤,冲你挥手,奔向你。

你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硕大温厚的手掌握住我冰凉的手,也温暖了我心底的那片空白。你说“你手太冰了,像冰条,衣服也不多穿点?怎么也不打个伞?”你的话语中尽是埋怨却又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我只是轻轻地接过你手中的篮子挽着你往回走,才发现你的夹袄上亦笼罩着淡淡的水气。

我不知道你在这雨中等了我多久。你蹒跚着脚步有些颤抖,双脚亦大不如从前,走下坡竟显得太费力。或是穿着臃肿的夹袄反而显得笨重了。我小心的搀扶着你,你的背脊越来越弯,我还故意说背驼了不好看。你笑,说老了都是要驼背的,都是黄土盖了大半张脸的人了。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又不禁悲凉起来。

在过马路的时候,你紧张得像个胆怯的孩子,目光左右扫视,双脚微颤不知该先挪哪只脚。我拉着你说:有我呢!以前是你拉我,现在该我来拉你了。“是啊,就是!”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却又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无意中迎上你的目光,竟看见你眼圈红红的。不知为何,我的泪却来了。面对很爱我的你说些不是很煽情的话竟然流出泪来。

在家呆了一天太无聊就决定回学校了,你只是淡淡地说:“明天又没有课”,尽管我已经听出了你话中的不舍,可是我还是如此决绝,没有回头。怕回头你在那里目送我,怕触及你眼中那淡淡的忧伤和不舍。

列车缓缓前进,雨,一直下,水珠顺着玻璃窗滑落,透过朦胧的水幕,看窗外陌生的景物,眼泪竟簌簌落下。

骤然又回到我们曾经在老家住的那些时光。家里的农活几乎是你全包了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的身边代替了我的父母,你把他们亏欠我的东西一一补上,让我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为我筑起了一座不到的长城。你宠我,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你爱我,容忍我的任性和无知。你以我的乐为趣,以我的泪为悲。

或许,你习惯了我无视你的等待,却又固执地把对我的爱深藏在那静静地守望中。你是这个世界上很好不会勉强我的人,也唯有在你的面前我那些坏脾气才发挥得淋漓尽致,却从不担心你会因为我的不听话而弃我而去。我更不会为了讨好你而曲意逢迎。你不奢求我任何的回报,却给予我真正的无私,让我即便落寞也不颓唐,即便流泪也不绝望。

我以为我羽翼已丰,可以肆无忌惮翱翔于蔚蓝色的苍穹,直到我在惊恐中骤然坠落。原来,没有你的等待和呵护,我只是惊弓之鸟。

然而,成长是我无法逃避的宿命。不能一直在你温暖的怀抱里撒娇,也不可以遇到挫折就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对着你哭。我就像起航的船不能留恋温馨的港湾,哪怕前方的海浪依旧猖獗。但我心中有座坚硬的城堡,不惧怕任何人的袭击。

在模糊的泪光中,我又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奶奶,我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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