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孤寂的中年女人

无破坏：无 阅读：1635发表时间：2015-12-08 11:19:02 摘要：中年，是一个沉重的字眼，它如横跨在河流上的苍老石桥，虽然已经斑斑驳驳，但还不得不托起生活的土木砖石、车轮马匹，给自己的家以幸福安宁，给自己的孩子以远大前程。如哈尔滨儿童羊角风哪里看得好果在这要紧的关头，桥突然被弃置，成了一座再也没有足迹踏过的废桥，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我就是这些被废弃的石桥中的一座。 孤寂与灵魂同在。当人们从无知的婴孩成长为懵懂的少年时，孤寂就来了。它宛如温柔的春风，甘甜的泉水，和煦的阳光，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抚摸了你的身体，润泽了你的心田，占有了你的灵魂。有的人高高兴兴地与孤寂为伴，探索历史的长河，研究未来的大海，在孤寂中做出学问，成就自己，造福后人；有的人不甘心寂寞，却也不甘劳苦，在虚无中苦苦挣扎，结果却陷入了苦难的泥潭；更多的凡夫凡妇，则是通过工作、孩子、兴趣爱好等让自己忙起来，从而遣走寂寞。　　 中年，是一个沉重的字眼，它如横跨在河流上的苍老石桥，虽然已经斑斑驳驳，但还不得不托起生活的土木砖石、车轮马匹，给自己的家以幸福安宁，给自己的孩子以远大前程。如果在这要紧的关头，桥突然被弃置，成了一座再也没有足迹踏过的废桥，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我就是这些被废弃的石桥中的一座。　　 （一）　　 没有任何征兆，我便失业了。　　 我是某私立中学高三复读班的一名英语老师，有十六年的工作经验，知识渊博，教法灵活有实效，每年高考成绩都遥遥领先。今年从过完年返校，大家就十分担心复读学校将会受到新课改的冲击，生源会大减，这样就会逼迫一部分老师下岗。早在四五月份，同事们就已经忐忑不安，为下一学年的工作暗中奔走了。但是我没有，我自信的认为：如果这所学校还需要一名英语老师，也是非我莫属。毕竟私立学校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靠的是教学质量，而我就是一个能使教学高效有质量的人。　　 然而，当我在一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早晨，呼吸着新鲜空气，高高兴兴地走进这所冷落了一个假期，现在又热闹非凡的名校的时候，听到了自己被解聘的消息，而且是十三名英语老师中很好一个被解聘的。我的心中充满了惊愕、气愤和绝望之情，更多的是对这个消息的怀疑。我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跌进了一个逼真的梦里。　　 这个消息是历史高老师告诉我的。当时我正提着从家里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宿舍走，他在楼下擦拭着他的白色的二手丰田车。　　 “老李，提那么多东西干啥，晚上你还得提回家！”老高直起身子，严肃地对我说。我惊愕地站住了，我嗅到了这话中不好的预兆。　　 “老高，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料想你还不知道。你被解聘了！”他依旧严肃地说，仿佛他是校长。　　 我吃了一惊，头脑中“嗡”地打了一声闷雷，双腿猛地闪了一下，高跟鞋后跟一软，我差点跌坐在地上。　　 “什么出息。”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幸亏老高又继续低头刷车，没有注意我，否则尴尬死了。　　 “老高，你可别吓我，我有心脏病，吓死了你偿命。”我定定神，故作镇定地说。　　 “谁吓你？我这阵子真的没有心情吓你。”他依旧低头擦着车，语气冷漠。　　 我恍恍惚惚地将大包小包放在地上，跑到他身边。这才看见他脸色铁青，满脸凶光。　　 “老高，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怒了他，给我一刷子。　　 “我也被解聘了。”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身来，怒冲冲地看着我，似乎我是他的敌人。我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心里忐忑不安地想：　　 “莫不是他被解聘和我有关联，他才这样凶狠地看着我？”　　 他也许看出了我的不安，裂开干裂的嘴比哭还难看地笑了。　　 “我们复读部就解聘了我们两个，其他多出的几个老师都调到高中去了，高中的老师解聘了好几个。”　　 “为什么是你和我，老郑呢？小吴呢？”我口不择言，脱口问道。　　 老郑也是复读班的英语老师，中师毕业，自学了大专英语，后来在广州做了几年的生意，生意没做成，反将公职丢了。他脸色乌青，嗜烟如命，不停地咳嗽吐痰，据他自己说肺已经被他整坏了。他是去年几个老师集体辞职，学校正缺人的当儿辗转来到这里的。他从不备课，上课也不怎么讲，学生怕他怕得要命，恨他也恨得要命。据说有一次上英语课，他让学生自己看书，有一个女生偷偷做数学作业，他发现后二话没说，飞起一脚，将那女生连同小课桌一同踢到墙脚。学生们多次偷偷给校长写信，要求换老师，结果老师没换成，几个带头的被老郑查出来揍了一顿。放暑假的时候，大家猜想老郑肯定是要被辞的！　　 吴老师是历史老师，年轻姑娘，大学毕业才两年，是从高中部调过来的。知识疏漏较多，经常向老高请教，请教后自己也不总结，下一次照样来请教，时间长了老高很不耐烦，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僵。这个小吴胆子特别大，隔几周就撂下学生的课，玩失踪的游戏，信息全无了，过几天又会突然出现。开始几次大家十分着急，怕她出什么意外，到处寻找，还报了警，后来也就习惯了。老师们一致认为，如果必须走一个历史老师的话，肯定是小吴而不是老高。　　 然而现在的结果却如此出乎意料！我陕西哪个医院能治癫痫掐掐大腿，似乎有点疼；摇摇头，昏沉沉的。我还是不能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老郑，谁敢解聘老郑？老郑放暑假的时候就说了，谁敢端他的饭碗，他就要谁的命。你看他那一脸凶相，领导讨好还来不及呢。老郑可是一尊难送的神！至于小吴，呵呵，我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她那狐狸尾巴一翘，就可以扫平天下了！”　　 老高愤愤地说着，眼睛深处流露出熊熊的火焰和深深的惶恐。一阵恐慌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们都属于城市黄冈的癫痫病医院在哪里的流浪者，靠着微薄的工资生活，这个月没了工资，下个月就没有了生活来源。我还好，毕竟是个女人，天塌下来还有爱人顶着。可是老高不行，他是个男人，他得为家庭生计负责。　　 “现在去其他学校应聘已经为时晚了。”我沮丧地说，眼泪已经在我眼睛里打圈了。　　 “真他妈的缺德！还号称是全国一百强之一的名校呢！根本不为老师们的生存考虑，放学的时候不做出决定，等到开学了，其他学校不再招聘老师了，才宣告‘你被解聘了’，断了我们的生路。真正是可恶至极！”　　 老高的眼睛也蒙上了泪花。　　 “我俩去找找领导，也许还有救。毕竟他们是要教学质量的，而我们都是优秀老师。”我抱着很后一线希望对老高说。　　 “我不去，我饿死也不去求那个龟孙子。你不知道，他们领导圈里流行一句话叫‘地球离了谁都转，教学离了谁都行’。我俩被解聘，根本原因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情商没有领导期望的那么高，领导讨厌我们！教学成绩好，教学成绩好算个屁！我现在才算看明白了！”　　 老高说完又开始哼哧哼哧地擦他那原本很干净的丰田了，而我我更想弄清楚被解聘的真正原因，否则我死不瞑目。于是我让老高看着我的东西，自己径直敲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校长的回答很简单：虽然知识渊博，成绩优异，但不会上课，不讨学生喜欢。私立学校学生就是上帝，他们要为上帝负责。　　 校长这前茅后盾、滑天下之大稽的解释，让我忽然想起之前校长在教职工大会上多次强调说的“近年来，学校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名师不出成绩，不会上课的人成绩却很优异”的事来，同时脑中闪过另一个英语老师的形象，她曾经是我的好友，后来我们翻脸不来往了，她是有名的交际花。校长这一荒唐的论断就是我和她吵了一架，宣告老死不相往来之后被提到教职工大会上上的。我当时心里就觉得有点猫腻，现在看来我很有可能被她暗中开了一枪？　　 我待要追问如果真的如校长所言，那么连年优异的高考成绩是怎么来的。当初我应聘时他为什么要当堂鼓掌喝彩。但是校长极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他给我的解释还没有说完时，已经拿起电话和别人通话了，眼睛连看我都不愿意看一下。我压住怒火，耐着性子等着。等了好一阵子，见校长没有结束打电话的意思，我只好无趣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我这前脚刚一出门，校长后脚就挂了电话。　　 我就这样失业了，个中的原因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接下来我像疯了一样四处奔波找工作，真是“朝出富儿门，暮随肥马尘”，但很终还是没有找到工作。我像落入陷阱的野兽一样，绝望地宅在了家里。　　 （二）　　 我在绝望与烦躁中每天买菜、做饭、搞卫生、思念家乡，有时也翻翻书、看看电视、绣绣十字绣。时间多的像大六月的苍蝇，成群结队地来，怎么也赶不走。我很快就厌倦了看电视和做十字绣，也厌倦了买菜、做饭、搞卫生。我每天拿着手机上网，和这个人聊聊，和那个人聊聊，可是越聊越寂寞。给好友打电话，人家总是匆匆接起，又匆匆挂了。这样打上几次，自己也就不好意思打了。这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废了，各种各样的挫败感都往心头跑，心里长满了野草。　　 我经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走着，焦灼不安。也经常无缘无故给爱人和孩子发脾气，到了很后，他们总是找各种借口迟迟回家，尽量躲着我。更大的恐惧开始慢慢吞噬我的心。　　 一个光明媚的午后，我从噩梦中惊醒，来到窗前透气，看见高大茂密的老槐树经过一场秋雨的洗礼后更加郁郁葱葱，它们浓密的树冠一直伸到了四楼，在我的眼底形成了一条绿浪翻滚的河流。几只麻雀正快乐在树枝间跳来跳去，不时呼朋引伴的婉转歌唱。　　 麻雀这种很普通、很卑微的小鸟，一直受着人类的残害，却一直迷恋着人类，将它们的生活渗透在人类的生活之中。那天我看着那些麻雀，深受感动，于是我决定不再任由孤寂和绝望将我摆布，将我淹死，我要下楼去，赶走孤寂，寻找希望。　　 诺大的大学校园里人来人往，然而却没有熟识的面孔。我从家属区走到校门口，又从校门口走了回来，依旧回到自家楼下，在海报栏里仔细地搜寻着有用的信息。“小饭桌”“手工制作”“发单员”……　　 “嗨，三三，好清闲啊。”　　 忽然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吓得我惊叫了一声，回头看时却是自己千盼万盼的淑贞。她挺着大肚子，脸上洋溢着孕妇特有的幸福。　　 “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你了，怪想的。我每天都要在你家楼前转转，希望能碰见你，可就是不见你。你可要下来晒晒太阳，小心时间长了发霉了。”淑贞掩着嘴呵呵笑着。　　 “想我咋不来找啊？这会儿还说想了，莫不是学会了理空头人情呢？”我打趣道。　　 开了一句玩笑，心头的雾霾呼啦啦地散去了一大片，久别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撒了下来。我突然明白，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是断不可以长时间离群索居的，没有了尘世的喧闹与温暖，我的方寸田园就会荒芜结冰。　　 “咱俩找一个阳光温暖，安静偏僻的地方好好聊聊。我这肚子还得躲人！喏，那座楼后面，呵呵，我们几个大肚子经常在那儿聊。”淑贞压低了声音说道，很显然她很愿意和我一起晒太阳、聊天。　　 于是我俩像小偷一样向一个偏僻的楼后走去。如果当时我们能够猜到两年以后会放开二胎政策，淑贞断不会每天提高警惕、偷偷摸摸地散步的；我也不会因为担心受到惩罚而不敢越雷池半步。　　 淑贞因为肚子里装了一个生命，浑身洋溢着幸福。她说她才上三年级的女儿可疼她这小弟弟了，一放学就把脸贴在她肚子上和弟弟聊天。兄弟姊妹在古代被叫做手足，人是不可以只有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的，因此孩子也是不应该只有一个的。他们应该有个伴，从小一起长大，情深似海。父母老去之后，不管自己流落到海角天涯，心里总明白这世上还有自己的一个兄弟姐妹在思念着自己。手足之情是一辈子的情分，是任何东西都割不断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情分。这么想着，不免对淑贞充满了敬佩、羡慕之情。　　 “三三，你知道吗”，她忽然神秘兮兮地把嘴凑近我的耳朵，“我生二胎很主要的原因是孤寂，刻骨的孤寂。”　　 我看着满眼的凄然的淑贞，心中一片愕然，转眼也就释然了。自己下岗才几个月就已经扛不住了，淑贞这个和我一样的老牌大学生，因为漂亮，被自己的老师追到手，十几年来就窝在家里洗衣服、做饭、买菜。其郁闷、寂寞、空虚、失落、不甘心是可想而知的。　　 淑贞看穿了我的心思，诡秘的笑了笑，接着道：　　 “三三，你可得快点找个工作，卖早餐也行。否则，长时间呆在家里，神经会出问题的。像我，以前总是怕见人，怕和人说话，没事干的时候就想自杀的方法。”　　 “你可别吓人了。”我惊叫了一声。　　 “放心，现在好了，我有了我的宝宝，有他天天陪我说话。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幸福吗？在他成长的这几年里，我肯定是充实的、幸福的。”　　 我的心中涌起了一层淡淡的绝望：莫非我真的会被孤寂和绝望吞噬掉？　　 （三）　　 早上匆匆洗了个脸，我又习惯性地拿起了手机。爱人为了方便我上网，专门给家里拉了网线，安装了个wifa,这使我生了好几天的气。我舍不得那些钱，想想，一年拉网线的钱要买多少菜，多少面啊。可是拉了网线之后，我的时间果然紧凑了许多。　　 我打开手机，给发小恬恬发去了一个笑脸，然后又打开电脑开始玩“祖玛”。眼睛虽然盯着电脑，耳朵一直在注意听手机的信号。十几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恬恬回话。我有点沮丧，有点懊恼，有点寂寞。于是我又发了一个笑脸，很快恬恬也回了一个表情。我赶紧丢下游戏，发过去几个字，“在忙啥呢？”。又过了一阵，她才说“发传单”，同时配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不会吧，恬恬这位娇滴滴的大美女，在人到中年之后居然发传单了！她可是开过宾馆的人，曾经日进斗金。不知怎地，我的心中居然无耻地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喜悦。　　 乘着这点儿喜悦，我又给露露发了个笑脸。露露马上就回了，我于是赶紧又发了个“在忙啥呢？”。她很快敲过来了三个字“写小说”。唉，人家在写小说，我也不好再打搅了，只好极不情愿地发了个拜拜的表情过去。露露也没有回复。　　 我想起露露前段时间告诉我说，写文章是很好的娱乐，也是摆脱寂寞的灵丹妙药。她已经在寂寞的灌木丛中开辟了一条通往成功的大路，成了一家知名网站的优秀写手。看这个势头，过不了几年，她可能就会名利双收了。　　 受了露露成功的鼓舞，我抓紧时间找来一支笔，一些纸，端坐桌前，准备创作了。然而刚才还纷至沓来的思绪，面对白纸却逃遁的无影无踪。我竭尽全力逼它们再现，从各个方面，各种角度，然而均是徒劳。脑海中长久一片空白。　　 烦躁和孤寂重新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撕了纸，扔了笔，瘫坐在椅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的提示铃响了，我赶紧拿起来看时，是恬恬的qq：“快点从你的象牙塔里出来，到兰馨花园来一趟。天上刚刚掉了一块馅饼，被我接住了。我刚接手了一家作业辅导机构，专门辅导小学语数外，初高中英语。我出资金你出力，对半分成。就这么定了!”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终于可以重新教书了！　　 这个恬恬，究竟是当过老板的人，有魄力，有眼光。我赶紧换了衣服，一溜小跑下了楼。坐上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兰馨花园。原来恬恬在发传单的时候看见有人转让辅导机构，她觉得这家机构虽然小，但是地理位置很好，于是接了下来。　　 “三三，你今天把他们剩下的这些传单发了，我搞卫生。完了我们再设计一些新的传单，我不信我们做不好。”恬恬威严而自信地说。　　 我接过传单，高高兴兴地出了门。早上还拖沓沉重的双腿，此时竟分外地轻捷。　　 “我可以工作了！”我在心里大声地喊道。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行动才能抓住机遇；只有劳动，才能摆脱孤寂和绝望，抓住自信，赢得幸福。　　 　　 共 5677 字 2 页 首页12下一页尾页 转到页 订阅(654)收藏(654)-->评论(15)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