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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清风过处,我得留住你(散文)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2-09 17:23:08

你向前一步,我以为你只会给我生命,但你却给了我整个世界。你张开双臂,我以为你只会给我拥抱,但你却给了我一世暖意。你伸出手掌,我以为你会拉我一把,让我走出困境,但你却给了我一种不知名的、让我一直前进决不后退的希望和力量。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你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也能瞬间冰冻住万物,让人感受到寒意。

所以,我从小就与你很不亲近。就哪怕我又得了奖状,高兴的拿回家等待着夸奖,你也只是一句“再努力”就没了下文。周围邻居都夸赞我聪明,你听到了也就点点头,就继续去忙工作。也不夸赞我,也不批评我,终日都坐在办公室里。那时候我去找你,你就像一尊雕像,静静的杵在那里。长大了几岁,我对学习的兴趣也渐渐消失了,成绩开始下滑。你还是少言少语,但一直都在那里。我见过家里人对我失望的表情,见过母亲在大晚上悄悄的抹眼泪,但没见过你对我露出一丝一毫失望的表情。当时我就想:如果你骂我几句,打我一顿,我的心里好歹也不会有太多的愧疚感。虽然与你不亲近,但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摆在哪里,还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或许当时想起来,你是个极为可恶之人,对我除了面无表情,剩下的也都是严厉和不关心。调皮爱玩的我借了好友的自行车,回来的时候一人一车都糊满了田里的泥巴。

看着像刚从田里钻出来的泥鳅似的我你终于狠狠的皱了下眉毛。你责备我不好好照看别人的东西,还不长眼睛、不知道看路。言语的飓风过后便是对我的惩罚——我得去河边洗干净好友的车和自己的脏衣服。年幼的我喊了很好的朋友陪我一起,并对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一定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有没有摔疼,也没有看见我磕在石头上划出的那么长一条血口子。

我还能够记得四岁那年,我下楼的时候一个闪脚,摔在了楼梯口的脚手架上,可怜的下嘴唇被钉子戳出了一个洞。

我妈妈就哭啊,说她可怜的女儿破了相,要怎么办才好。你二话不说,带着我去医院缝针。医生是个留了胡子的老爷爷,对我啧啧啧的摇头,然后问你,给不给我打麻药?“不打,让她记住这次教训。”然后我就经历了惨绝人寰的折磨,用我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哭得跟杀猪一样”这么惨。我的嘴下就有了那样一块疤痕,像在提醒我,你对我有多么不近人情。

但是,我那时侯并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也忽略了你不善言辞下的饱含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厌学情绪得诞生,我开始讨厌上学讨厌学校。很过分的是我招呼了平时一起玩的一帮街坊邻居得的孩子,在江边的乱石上进行了一场烧烤活动。烧的是我从小到大保存下来的书本卷子,烤的是我们脏兮兮的手。在我慢悠悠踱进家门的时候,我的余光注意到了你在阳台,转头一看,你捧着我小时候的相册,在叹气。真正明白你的用心是在初中。我发了很大的脾气,回到家翻箱倒柜的掀桌子,在所有抽屉里乱翻乱扔,然后我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叠牛皮纸包裹起来的笔记。原来我从小到大的成长,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叠纸张,密密麻麻一页又一页的写满了对我的记录。妈妈怀着我时你的开心,我出生时你的激动,我生了奇怪的病时你的焦急。一页页的翻过笔记,就像在脑子里一页页的翻我的记忆。一件件事情在我脑子里放映。我突然发现,记忆中你对我的关爱,远远超过了我对你的不喜。

粗心的姑父带我和表妹出去玩,却把我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大马路上,我边哭边找好心的路人打电话通知家里人。我倒是没有等来和煦春风般的妈妈,而是等来了满头大汗的紧皱眉头的你。着急的你见到我才舒了一口气,然后给许多叔叔伯伯打电话说找到我了,然后带我回家。在我眼里,当时你就是我的港,我的避风港。我还想起小时候瘦弱的我被高年级的大男生欺负,你侧身当在我面前把那个大男生一顿好骂,骂得他见了我就躲。同学都好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的爸爸,就像超人一样,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不论风雨,都会出现在我的身旁。是啊,你是我的超人啊。有时候我光是想着你为我做的一切,想起你的样子,我的眼泪就会不自觉的落下来。

也好像你罚过我的事情我都没有再犯,可时间回不去了。我看见你的头发从浓密变为稀稀落落,甚至还有好多银色细线在其中穿梭。我看见你额上眼角的皱纹日益增长。我还看见你扶着腰,我知道你的腰椎又开始痛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家的三口人,你不知疲惫一样的工作。我知道,你是很累的。于是我期盼我能够早日离开家,自己工作,为你减少一份负担。你几年甚至十几年前的衣服都还常常穿在身上,但不会忘记次次为我添置新衣鞋子。

遇到难题,你会耐心给我讲解,虽然不争气的我听在多次也抓不住其中的规律,你也不厌烦。我的要求你大多都会答应,你也并没有失信与我过。你像一棵树,为我遮风的是你,为我挡雨的也是你,给我花香的是你,将仅存的硕果给我的依旧是你。是一缕风吹过我的世界,吹醒我的思维,唤起我对往事漫漫中你的记忆。我想留下时间,留住你的一切。留下你手掌的温度、留下你额前的碎发,留下你渐白的两鬓,还有你对我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即使是你的严厉。

你就是那唤醒我的清风,是吹过我生命的一缕幽芳。你让我拥有了前进的力量,那是一种无穷无尽的能量。或许是想起你我就会拥有超能力吧,你冻住万物的冷言我也觉得无比温暖。你是清风,淌过我的生命,在人生的道路上给我希冀。你是我的避风港,是我的超人,是我的力量的源泉。

你,就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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