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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祝福丁香】二哥(散文)

来源: 情感文章网 时间:2019-12-16 11:32:44

二哥姓董,大我16岁,是我的邻居。他在董姓家族里排行老二,因此一个堡子比他小的平辈都叫他“二哥”。

我家是1961年从老屋搬出,在城东新划庄基盖的房子,搬新址没两年,二哥就搬来了,我们成了邻居。

二哥兄弟五人,同一个父亲,分属3位母亲。弟兄多,负担重,没结婚就把二哥过继给他四爺了。在四爷家结婚不久,便分家另过。记得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和父母去董四爷家绞水,看见二哥和结婚不久的二嫂住在门口的旧磨坊里。清冷、孤寂、简陋的屋子,单薄的衣裳令人至今难忘。至于为啥过继失败,和四爷分家另居,不很清楚。但我知道,二哥的四爷是位过日子十分精细,思想又非常古板的老头。我的父亲那些年和董四爷还聊得来。当我家有了彩色电视机以后,父亲曾说过:“要是董老四(指董四爷)还在世,看见电视里女青年穿很少的衣服跳舞,非气死不可!”

二哥的父亲性格暴戾,遇事能闹多大闹多大,没有过隐忍谦让记录。二哥说过,他小时候因不听话或干错事被父亲拿起木棍照头上打了下去,当即昏迷,被扔在一个避背处,到了天黑时才被他人发现救醒。因此二哥年轻时候脾气暴烈大概与从小感受到的家庭氛围也不无关系。

二哥脾气不好,性子急,和人说话,说不了几句就常因言语不和大吵起来,进而就会动起手来。二哥身高1.7米,身材很瘦,直至79岁病故没胖过,体重很大110斤。但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论在村里,还是在外边,都是一说二吵三打。当然要说打,倒不一定要打得怎么样,多年来还没见打伤人或被人打伤,反正就是是要把自己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经常与人吵闹,但过后又不记在心里,完事后就像没事儿一样。所以也就没有对立面。据此有好几个颇有知识的人说过,二哥永远不会得心理疾病。

二哥的一些做法经常会让常人不可思议。比如他和张三都给李四帮忙干活,发现张三活没干好或有偷懒表现,换旁人就会选择装作没看见,根本不放心上。但二哥不行,他一旦发现就会立即不顾情面扯开嗓子大声训斥。这时候主人倒没在意,却把他气得面色铁青,愤愤不平。时间一长村里人就认为他有点“二”,加上二哥本身排行老二,二哥就一直叫了几十年。

二哥不管给谁干活,不管是给集体、还是给个人,都是竭尽全力,不留丝毫余地。

前多年,在农村私人家里盖房子,可是个费力气的重活。一块土坯至少成十斤重,一天不知要搬动多少块。但这些活还好计数量,功效明显。而和泥就不一样,土与麦草经水混合在一起,即重又粘,想省点力气根本不行。大多数人都不愿和泥。二哥舍得力气,自然成了固定和泥工,谁家盖房子,只要二哥去了,和泥非二哥莫属,只见他满脸满身泥迹,一擦汗就成了大花脸,他却满不在乎,继续干自己的。

二哥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前多年日子老过得紧张,少不了时不时地斥责或打骂儿子,可一旦那个儿子有病,他就会急急火火连忙送医,一刻都不拖延。所以他们全家虽然没胖人,但个个瘦而健康,精神饱满。二哥脾气不好,但从来没打过二嫂。尽管二嫂地里活、家务活都一般般,二哥从不嫌弃。给人说起二嫂,你二嫂如何如何……

二哥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但思想觉悟挺超前。还在年轻时就喜欢听收音机。他家的一台旧收音机质量本来就不好,摆弄的人又多,故障不断,他时常把富平一位广电系统退职职工请到家修理。有次我去了,二嫂刚坐起月子,吃着玉米面做的馒头,即黄又硬;却给那位修理工吃的白面馒头。这事在村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二哥就是这样一个人。

儿子到了找对象年龄,村里人无不为二哥担心。二哥家经济困难,三个儿子衣着极其简朴。二哥到处托人放话,求张求李,总算3个儿子都有了媳妇。不但有了媳妇,各个媳妇个人条件还不错。尤其老大媳妇,干起活来百里挑一。前些年到新疆拾棉花,一人能顶两个人采拾量,很后评比还有奖金,谁不夸耀羡慕。近几年农村种苹果时兴套袋,大媳妇不管给自家干还是给人家干,普通妇女一天套袋2、3千就不少了,而她一天能套5000多,谁如不服也得服。那年二哥上集,在街上偶遇还没过门的老二媳妇,从兜里掏出一元钱递给儿媳妇,老二媳妇竟欣然接受。要是另一姑娘,绝无可能。二媳妇家也是个经济拮据之家。

二儿子学会了木匠手艺后,1980年代有段时间,很多工地不按工价付给民工工资,老二干了很长时间活都劳而未获。这前后,我曾在自己工作地方给他二儿子找了一份木工活,干了几个月,总算工钱一分不少的领到手了,老二就对我心有感激。接下来老二在另一处工地干了半年,分文未挣到。回到家,二哥一问情况,怨气没处撒,就把气撒到老二身上。不巧老二也是个犟脾气,一时想不开。拿起自用的锋利无比的木工斧子,照着自己左手砍了下去,把中指、无名指、小拇指,齐刷刷砍下一节。二哥让老大、老三及邻居送医,老二死活不去。后来几个人强行送医,到乡镇医院做了简单包扎。回家后躺在床上,脸色蜡黄,不吃不喝,不理家人。

事情发生一两天后,我恰好休假回家,这是个端午节,我端了一碗家里炸的油糕走进老二屋子,进门厉声道:“起来吃油糕!”老二乖乖坐起来,顺从的吃起油糕。一场家庭闹剧从此才算有了转机。二哥逢人就说:“老二发起脾气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他丁旺叔的。”

还有一次,二哥生了气,横竖要和二嫂一起到山区旬邑县承包土地,耕种谋生。亲朋邻居家人怎么都劝不下。二嫂找我做工作,我去对二哥说:“你老家在旬邑,你有熟人,可你已经50多岁了,身体已大不如前,万一你在哪里有个啥病,能保证及时医治和有人照顾你吗!”二哥想了想:“兄弟,你说的有道理。”随之放弃了去旬邑念头。

二哥家吃饭没啥讲究,只要有吃的、做熟就行。一次去他家,他们正要吃饭,做的干捞面,二哥坐在椅子上,两个孙子没脱鞋竟坐在铺着一张席子的炕上,一人端一碗面条,孙子和他吃饭声音都很大。他们不是在用筷子在吃饭,而是用嘴吸,只听嘴吸面条发出“唏溜溜溜溜”的声音,显示出只有在强烈食欲下,才会有的现象。此种吃法,我还没见过第二个。更不用说,还要啥下饭菜。

二哥家生活简朴,但他个人自尊心特强。不管给谁家干活帮忙,绝不会在事主吃家饭,几十年来,没有例外。一般说当地谁家请人帮忙干活,都给人家管饭,并且提供较好饭食是惯例,二哥就不接受惯例。真有点“另类!”

当儿女先后结婚成家,三个儿子分家另过,二哥的日子相对好一些了。他们老两口单独过,住在一间面积很小极其昏暗的房子里,同时进去三个人就站不下,但他很满足。二哥一直保持着衣着简单习惯,冬天中式棉袄内套一件粗布衬衫,外衣老不大系扣子;冬夏不穿袜子,几十年就这样过来了。

老年后他学会了阴阳知识,名气不大,隔三见五也有人请,一但有人请,二哥不摆架子,随时就走。有次他对我说:“你肯出门,一旦碰到罗盘,就给我捎上一只。”2003年我去上海,在城隍庙见到罗盘,替二哥买了。送去后,他一再坚持给我钱,我说:“一点钱,就算我送的!”他就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2002年父亲逝世后,我整理了一下父亲旧衣物,先给二哥打了声招呼。“我父亲是脑溢血死的,你也知道,留了几件旧衣服,质量都很好,你如果愿意要,我就送过来。否则另送他人。”他表示愿意要,我才送了过去。如不事先问好,送过去,他万一不要,会让我很尴尬地。

一年春节我回老家,二哥说:“一个冬天,我只花了4元钱,还是感冒用的。”听得我心里酸酸的,我一次感冒就花上百元,真不知他是怎样过来的。走时我把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都给了二哥,他一再不要。我说就这么多,不要嫌少。临离开村子时,他又让二嫂给我送了一箱苹果,我不要,她不依,只好带上。

前几年二哥上县找我有事,借此机会,我请二哥吃了顿羊肉,饭后,他一再要付钱:“求你办事还要你请我吃饭,”我说:“我每月有工资,比你条件好。你不是有事,想请你吃顿饭,还请不来哩!”

大前年冬天,听说二哥病重,次日一早即回老家看望,见到二哥,虽然有病,但不要紧。前年冬天,二哥逝世,我找了辆车回老家,在二哥墓碑前深深三鞠躬:老朋友,再也见不到你这个你命运多舛,一生坎坷、一言难尽而又难以忘怀的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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