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小屯老兵记（散文）

在辽宁北镇柳家乡小赵家屯，不经意间你会发现英雄在民间。他是抗美援朝老军人韩青海。

童年时期，我走村串户，时时看见有的农户家门口上方分别写着“军人之家”、“光荣军属”……之类的红牌子，当时我很好奇，久久地望着、幻想着！

每逢春节前夕，村里敲锣打鼓很热闹地场面、围观了好多街坊邻居，我也跟着人群后面向小赵家屯的“军人之家”老韩家等送米、送面、送肉及年货，他家住在很背一趟街的老草房里。韩大爷参加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战后自愿回家乡当了农民。韩大爷不同于许多冲锋陷阵的战士，也并非过去老电影中一位位战斗英雄们的光辉形象，他在小赵家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上小学时，每年学校举行活动时，请他去现身说法，他都婉拒了。虽然，见过他下地干活的人们，都知道他身上有多处伤疤。

询问父亲，他回忆说，小赵家屯的抗美援朝老兵韩青海，于1948年辽沈战役之后参军入伍，那时北镇全境已经获得了解放。他未随部队南下征战，而是加入了东北边防军。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他被抽调担任炊事员，背口大铁锅，和部队一起上了前线。朝鲜战争结束后返回了家乡。前后历时三年，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民，没有向*提过什么要求。他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韩宝福，在家务农。韩青海曾感叹众多的战友牺牲，他的返乡，已经令他十分满足，没有讲过什么个人的事迹。

父亲回忆，朝鲜战争爆发时，他才11岁，曾经见到柳东村的参军人员，骑着高头大马，胸带大红花，去当时的高山子参军。家兄三哥回忆，韩青海长得方盘大脸，从来不发脾气。他儿子韩宝福，和大哥好。女儿叫韩丫，也是孩子头。有一次带着我们到南甸子签蛤蟆，到她家炒着吃的。他是炊事员，背着行军锅。据说在朝鲜现场一年多，自己跑回来了。我有点不相信，那不是逃兵吗？他享受复原军人待遇，过年过节大队都慰问。他贪酒，顿顿喝。没菜，用筷子蘸大酱也得喝，可以说是小赵家屯有名的酒仙。八十年代过世的。家兄大哥回忆韩青海是战争结束后回来的，还带回美军一个钢盔挂在自家墙上。记得他讲过在部队炊事班还喂过马。

抗美援朝时期，相比奔赴前线殊死搏杀的解放军战士们，炊事员的辛劳与奉献也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据说，当时的战地炊事员，不仅要承担全连的伙食，还要负责背粮、打柴，磨豆腐，把米砸碎，摊煎饼，变着花样做饭，冒着生命危险往战地送。为让战士吃上热饭，他们用破大衣包上炒面箱保暖，同时还要捎带送去武器，并做战地鼓动工作，顺便把战士的脏衣服拿下来洗。过年为给连队吃一次饺子，他们要整夜不睡觉地剁肉馅，用铁锨剁青菜。而自己却经常吃些锅巴剩饭，就为把好的饭菜留给战士们。

当时，炊事员韩青海，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每天送饭，磨面捡柴从不间断。当他看到前线将士日夜挖工事，和敌人艰难斗争时，就主动提出要给大家洗衣服，洗完后还分班给送回去。共计700多件，每件都揉的格外细心干净。

某次防御战期间，韩青海看到咱们的士兵离敌军很近，拿菜盆子吃饭不行。就建议给他们摊煎饼，总共磨了200多斤的糙米面，天黑后热腾腾的煎饼就穿过了封锁线送到战士们的手中。有次，韩青海背着重五十六斤的20多个水壶，往前线送，谁知过封锁线时炮火在周围四下开花，水壶叮当乱响，他就一路匍匐着往前挪，汗如雨下都来不急擦。回到伙房，衣服外面都被冻干了里面却是湿气蒸腾。胡乱吃点剩饭，就又开始研究准备明天的饭菜。整场防御战下来，炊事班每人平均一天走五十里，扛柴一万多斤，磨豆腐七千斤。所以，炊事兵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仅仅是做做饭那么简单。

那时，处在山沟里的炊事班送饭到前沿阵地，即使在夜间，也是三天两头有伤亡。不要说一天三餐，一天一餐也难保证，两三天才能送上一次饭。

据了解，炊事员在行军时都要背行军锅，就是一种能做一百多人饭菜的锅，要挑油桶，到了宿营地就扒开积雪或在被敌机轰炸的房屋废墟上找柴火为官兵们做饭。

乡里干部介绍，韩青海老前辈退伍后，*每月都有一定补贴，他很乐观。印象很深的是1953年7月27日上午，师、团下令，各炮连把剩下所有的炮弹在上午10点前，选准敌人目标全部打完！那一天的指定时间里，志愿军火炮密度已达每平方公里108门，相当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苏德战场的标准。全连官兵齐上阵，连炊事员都到炮阵地帮助运炮弹。真是万炮齐鸣，69次齐放射击，敌人的阵地燃烧成一片火海，地上腾起的烟尘也是红的，天上翻滚的云彩也是红的，战士们汗水被炮烟、泥、沙全染成了黑人！1953年7月27日10时，中朝首席代表南日大将和对方首席代表哈利逊中将在板门店签署了停战协议，朝鲜战争正式结束了！

作为小赵家屯很好参加抗美援朝很可爱的人，韩青海老人是*的功臣，也是小村的骄傲。